最後的語錄

歷史人物影響深遠，即使蓋棺亦難論定。

湖南紹山人士毛澤東誕生逾一世紀、離世也近十九載。現雖靜默的躺在人民大會堂，他的剩餘價債依舊高漲

不跌。西岸猶有人為他出語錄;海內外尚有人替他作專輯。其生也榮，歿亦不孤。

去年紅朝權貴紀念他百歲冥誕，極盡歌功頌德。英、日兩大帝國也先後以影片『毛主席-最後的皇帝』共襄盛

舉，使得崇毛活動在全球高潮迭起，迴響不已，至今餘波猶盪。

毛天生是個浪漫的革命家。早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雖在烽火之中卻能『橫槊賦詩』，『激揚文字

』。他憂國傷時，一『問蒼茫大地，讓主沈浮？』再『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竟惹動當代豪傑為他拋頭顱灑熱血而一統中原，締造紅色中國。及至當權，集萬千崇貫於一身。

他雖嫉賢如仇，一再呼風喚雨，展開各種整肅運動，使千萬人頭落地成為野地哀哀厲鬼，使億萬民不聊生，

卻仍被專為神聖英明偉大的領袖。

依紅朝欽示，毛氏功勳蓋世，著作等身。古之三大志業，他盡攬『立言』與『立功』。尤以他所著之語錄不

只成為銷售量僅次聖經，一時洛陽紙貴的書冊，其威力也幾近重塑中華民族傳統之文化。

我不是歷史學者，於近代史所知孤陋，缺乏洞視力。對於潤芝先生發起的各種偉大運動亦無緣躬逢其盛，實

難對他有所褒貶。身為福音工作者僅能秉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之明箴，從他臨終的遺言襄拾其餘唾

而私淑其艾。

在去冬英國廣播公司所出的『毛』片，及中國問題專家暨女作家石文安（Anne Thurston）預定今夏由美國藍

燈出版社以英法日德韓中等六種文字同時在全球推出的專書『毛澤東的私生活』中，找到了最後的毛語錄。

根據曾為毛氏做過廿二年專屬御醫的李志綬博士在專訪中表示，當主席進人垂危狀態，他摸著毛先生微弱的

脈動。突然，毛先生問他：『我還有希望嗎？」

李博士望著這位偉大領袖，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感到毛先生的手在緊緊握住他的手，只好說：『主席，我們

還是有辦法的！』

李醫生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毛主席轉了這話，臉上高興的紅起來。接著手一鬆就斷了氣。李志綬博士看了看

手錶，那時是九月九日零時十分。

在電視上看到李老醫生幽幽的訴說著十九年前這段密辛，我不禁悲從衷生。我為毛悲。我為億萬中國人而悲

。『我還有希望嗎？』

是毛主席永遠的疑問。也是中華民族歷代歷世帝王將相、英雄豪傑乃至販夫走卒永恆悲情的問話。

毛主席，偉大的領袖，他一生『與天、地、人鬥，其樂無窮』。他的『思想』凝締了紅色帝國;他吹的『胡風

』使『百花齊放，百家爭嗚』；他搖的『三面紅旗』使後院可以煉鋼，不毛之地頓產農糧;他持的紅小冊大革

了中華文化的命毛主席，裨聖的紀太陽;他的思想，他的運動，他的語錄曾經給無數苦難的中國人在卑屈中一

絲希望。他自視也曾被視為全世界受壓迫剝削者唯一最後的出路。但他臨終卻向被他嗤之鼻的臭老九乞討一

線最後的希望。他以一個永遠的疑問為他的語錄劃上句點;為他一生鬥狠，荒誕淫亂的開國帝王史譜上休止符

。他一生中最後也是唯一的真心話，確實『傷害了國人的感情』，使世人的夢想幻滅。

毛澤東自認是馬克思主義的繼承人。然一般史學家卻以為毛氏乃一介貧農鄙夫，不學有術，一生固然洗讀帝

王治術，於馬克思著作竟無一閱畢，遑論為真思想之承繼。

此論不差且其來有自。至少他沒有讀過馬克思最後的思想是可以確定的。

馬氏一生反對任何形式之宗教，並混其為人民的鴉片。當馬氏臨終之際，極其恐慌。遂吩咐隨侍多年的老僕

：『給我那本書！」（Bringme the Book）馬氏撰文近千篇，著書數十本。老僕一時瞪目，不知何指。

這位改寫人類歷史的偉大思想家、革命家於是在吶喊著『聖經！聖經！』 （The Book!The Book!）聲中溘然

辭世。

隨著共產政褸的式微，東西兩大共產巨擘屍骨漸寒。他們身後毀譽，千秋功罪已淌在歷史的洪流中逐次掩去

。然而他們永恆的疑問與遺憾，卻是每一個希冀追尋人生終極意義的世人，及企盼建立一番豐功偉業的志士

所當佇足省思的。

在大雪紛飄的北國異地觀睹毛澤東誤盡蒼生的昏庸史，親聞他最後的語錄，懷臆間溢滿哀愁悵惘。隨之，耳

邊迴響著馬克思絕地吶喊聲，遂使我更加確信聖經是人類生命唯一的出處。聖經裡所記載的那位神的兒子耶

穌基督才是世人唯一的希望。（講於耶魯大陸學人福音餐會）

------基督教論壇第11版 第1486期1994/9/25∼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