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崁上的紀念碑文
又將是一年一度的「二二八和平紀念日」。
「二二八事件」是錯誤的歷史;「二二八事件」也是歷史的錯誤。
所以,二二八紀念公園雖然與宏偉的總統府厝置在博愛特區裡、比鄰在凱達格蘭大道上,卻沒有昔日新公園的新意,紀念也落得有碑無文;似乎年年行禮如儀,卻也只能各自表述一番。但這格局竟也反應出大中華文化圓融精妙,面面俱到之處。
二二八事件不只是在上世紀、民國三十六年二月底發生的查緝私煙所引發「本省人與外省人」武裝衝突的悲劇。這種兄弟相殘的事件在臺灣四百年開拓史中竟是屢見不鮮、一再反覆上演的戲碼。而以悠久歷史自豪的中國人卻從未確切的凝視在這些史實之下所蘊育的真正涵意,也直叫人噓欷不已。
當漢人初見蓬萊寶島而開始渡海移民拓荒時,就是使用與二二八事件雷同的手法來佔有一席生活之地。原住民因而只得棄家遁逃、深藏山林,自此世世代代被視為生蕃。流無辜人的血也成為臺灣歷史的封面;這原罪便註定了臺灣人後來坎坷境遇與受咒詛的命運。
於是,在原住民被逼趕上山後,同為漢族的福佬人便與客家人相互殘殺,而迫使後者只得退居貧脊窮僻之地,也成為少數被忽視的族群。接著,福佬人中的泉州人又與漳州人相械鬥,代代不息直至臺灣光復之初。而民國三十六年間,新唐人與舊唐人的二二八事件只是這齣連續劇中較晚近、較轟動的一幕罷了。日前,中共發表對臺政策的「白皮書」中充滿煙硝與恫嚇,也為未來兄弟再次鬩牆之可能性預埋伏筆。同室操戈、彼此相戕似乎是臺灣人累世不可或避的宿命。
如果我們再仔細判研這些無辜人之血所滴過的路徑,我們會赫然發現「二二八」所流過的血痕,就是印在當年原住民被追殺的路上;漳、泉州人的械鬥場,也就是閩、客人相搏之所。
重覆的歷史是人類的悲劇;重覆的悲劇顯出人類的無知。
十多年前一位美籍在臺宣教士魏德邁牧師,在臨退休返美之際給臺灣人一個懇切的建言中說到,我們當以美國的建國史為借鏡:美國的立國是建基在對印第安人的種族滅絕、英美的獨立衝突與南北的戰爭。所以,流無辜人血的咒詛流入了美國人的集體潛意識,嗜血成為美國文化的特質。因此,美國雖然有高水準的生活方式,蓬勃的經濟活動與精進的科技研究發展,卻掩飾不了社會的頹廢與亂態。
同樣地,臺灣社會今日這般的景象,也一定是其來有自;有一個在文化與傳統中潛藏的根源。我們要破解臺灣人當前的困境,並展望後代子孫的前途與命運,就必須要重新回溯到臺灣移民史的源頭,並且確切的審視臺灣歷史上每一個步伐,而找出重覆悲劇底下的真正灶因與病源。
所以,二二八紀念日對於我們來說,它不應只是一再重新咬嚼在民國三十六年所發生的那樁特殊的悲劇。二二八紀念日真正的價值應該是在於,它讓我們真誠的去逼視臺灣人(甚至整個中華民族)過去的歷史與不幸。二二八紀念日的珍貴在於它真正點醒了我們,在臺灣人的(也是在中國人的)集體潛意識中那嗜血的遺產與文化傳統中所隱藏的累世咒詛。
身為這一代臺灣人,我們愛這塊土地,也關心生活在這塊土地上人們的未來,我們因而無法推卻破除這個祖傳咒詛與斷開先人遺產鎖鍊的責任。我們必須為先祖們所做的各種不討神喜樂的事來代為認罪。我們要向受苦族裔的後人懇求原諒與復和。我們再也不允許這樣的罪依舊竊據我們與後代子孫的生命。我們要哭求主的寶血來抹去在我們民族集體潛意識下的各種罪性,好讓我們從這咒詛與鎖鍊中全然的被釋放出來。我們更要堅定決心,靠著主把所有這些因過去種種而潛入民族性中的悲情、苦毒、仇恨、不饒恕等,完全從我們的生命裡挪除。使我們可以誠心地走出各種歷史的陰霾,共同迎向一個光明健康、充滿愛與祥和的新世代,而成為一個嶄新聖潔的族裔。
二二八的紀念是有碑也有文。它永遠深刻在每一個神兒女的心崁上。
----------基督教論壇 2000/2/25